吱。
我推开有点生锈的铁门,偌大厂房里灯火通明。门口的机械龙首饰有黑红的配色,英武地挺立着。
靠墙的是一排形态各异的漆黑舰装,各自固定在金属构架上,延展向空间的尽头一一那里有两排货架,和一张宽阔的工作台。
那头金色秀发,淹没在高高堆叠的故纸堆里。
“嗬啊,咸鱼突刺!”我悄悄靠近,一记手刀轻轻劈在她的头上。
“什…”专心的俾斯麦抬头,看见是我,也只能困扰地摇摇头,“不要随便的触摸别人…指挥官。”
“啊不好意思,”我收手回来,“dalao啊,黄鸡出新的指挥官考察试卷了,我有点苦手。”
她闻言,点点头说:“有疑问就请教我好了,我的战斗经验相当丰富。”
说着,她指指旁边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她靠进椅背,转向我,一手随意地松开领口的纽扣一一她脱下了军服外套,只穿了一件衬衣。
胸口的部分已经涨成了小波浪。
可恶,侧面的话就能看进去了…
啊,还是先搞定试卷…
“撒丁的维内托级的初始主炮是…”
“三联装381mm主炮Model1934T1。”
“满级亚利桑那的奶炮乳量是?”
“…你的用词…是先锋耐久的10%。”
“大和号的满级血量是?”
“…尽管我确实有所耳闻,但是身为领导者,不得不做违心的事呢。恕不奉告…”
“那请务必解答我下一个疑问吧。”我鞠躬恳求。
“我尽力而为。”
“您今天的内裤颜色是…”
“豹…什…!!”她突然愣住,脸上不知道是震惊还是愠怒。
“咸鱼突刺。”我面无表地把手指戳在她僵硬的脸颊。
“不要故意逗我…”她转过身去,继续工作了。
我于是继续百无聊赖地作着试卷。
无聊死啦。
“俾斯麦大人,俾斯麦大人~”我不动声色的呼唤,“不想做啦。”
“没做完任务的人,没有资格上战场。”
“…”
“提问!”我突然大声叫道。
她一顿,也只是摇摇头,继续作着手头的工作。
我却自顾自地说道:“请问铁血宰相和无敌的俾斯麦战列舰有什么区别?”
她偏头瞅我一眼,老实回答:“不知道。”
我悄悄溜到她的身后,轻轻捧起她的秀发,说道:“前者,是个秃头啦。”
“噗。”我好像听到若有若无的笑声。
可恶,没法确认!
“好,继续提问!”我振奋精神,一边踱到她面前,一边问道:“两年前的俾斯麦大人和月亮有什么共同点?”
“这个…”她皱皱眉头,“不知道。”
“看上去都是永不坠落的卫星哦。”我突然靠近她的脸,说道。
她往后一躲,“不要逗我啊…指挥官。”
“啊抱歉…”她太正经了,看来我要祭出杀手锏,“作为补偿,那接下来给你看一张俾斯麦大人在开会的倩影吧。”
“唔…”她抬头看向我的手机屏幕,脸上似乎笼上一层柔和的光线。
于是我给她看了这个:
【小号-齐柏林 || 烤炉 Z46】(假装是图)
“…我,在哪里?”
“你在开会啊。”我笑眯眯地说道,“痛痛痛…”
果断挨了铁血宰相一手刀。
“…”我悻悻回到桌前,俾斯麦也继续工作了。她握着笔,在纸上疾走。那洁白无瑕的手,像是少女在雪白的芦苇间起舞,优雅而纯粹。
她不经意地撩起鬓间垂落的长发,又把手指曲在唇上,似乎在思索。
忽然她的眼角不自然地微微颤抖,似乎在挣扎着什么,终于,她目光飞速地一闪一一竟然是偷眼看向我这边。
“…盯着我看什么…,脸上有东西吗。”她声音低低的,脸埋的更低了,像是被发现偷吃糖果的小孩子。
是我的台词吧。本来想这样说的。嘛,谁叫俾斯麦大人太可爱了。
“太漂亮了,不自觉就盯着你看个没完了。”我诚实的说。
“…谢谢。”她的声音几不可闻。
不妙。这样被牵着鼻子的她太可爱了。
更想要整活了。
“啊大人,不如我们继续来猜谜吧。”我悄悄设下陷阱,“但是无法好好回答的人,要完成惩罚游戏哦~”
喂,不要用哪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啦。
“好啦,这次特别允许你先三连发。要选不容易回答的哦。”我假装大度地说道。
哼,思虑纯粹的俾斯麦大人在这种事情上只有被我玩弄的份。
“…”她皱起眉,终于下了决定似地说道,“好吧。”
“那,”她说着,却把眼睛看向一边,“…要怎么才可以和提尔彼茨搭话…?”
“普通地说话不就好啦…诶!等等,你不会至今都…”
“…抱歉,因为真的不知道如何亲自去做…”
“所以说普通地就好,那孩子其实…嘛,你自己去试试吧。”这种感情当然还是亲自体验来的深刻。
片刻。
“啊,第二个问题。说起来,指挥官今天来研究室做什么?”
“哦,两天没有看到你了,有点担心。嘛,不是我夸口,港区里比我还没有生存能力的怕是只有你啦。”
俾斯麦望向我,眼光柔和却又带着困扰:“这可不是什么夸奖的话。但是,谢谢。”
“啊,最后啦。”我嘴角狂乱上扬,要轮到我了哦。
“好…最后一个问题,”她睁大眼睛,盯着桌面,红晕爬上她的脸颊,“指、指挥官对我,是怎么看的…”
“诶?喜欢哦。英武的年上女性根本就是我的菜啊。”尤其是让她们吃瘪的时候。啊当然后半我没说出来啦。
“什…!”吃下完全预想外直球的俾斯麦脸色通红,像是在燃烧一样。
“啊,到我了。哼哼…”完全没准备留手的我决定马上出击,“提问!和提尔彼茨除去日常问好说的最多的是什么!”
“唔!!”
好的,吃下暴击!
“第二问!瓦尔哈拉no股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咕啊,无法…回答…”俾斯麦痛苦地伏在桌上。
“这样好吗?大人~要吃下三连击了哟。”我用手指抬起她的下颌,欣赏着她窘迫的表情。
“第三问,”我凑向她的耳边,一面故意吐出温热的鼻息,一面小声说道,“为什么、和胡德穿情侣内衣呢?”
“啊!!不要!!”俾斯麦双手绞在身体上,发出了我绝没想到过的哀鸣。
半晌,她瘫坐在椅子里缓缓说道,“好久没这样恣意疯过了,指挥官,谢谢你。你知道,我不擅长表达感情,但是在你身边,总感觉能放下那副担子。”
她澄澈的眼睛看向我,又闪开,一挥手,研究室的灯光倏忽熄灭。
月光从天窗洒下,室内一派银白。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在你身边…我就感到十分幸福…所以、我已经做好接受惩罚的觉悟了…”
说着,传来一声铁扣的轻响,她身上的衣服如流水般,划过光洁的身体,又在河床上骄傲挺立的丘上抚过,被丘上石子稍稍挂了一下…
接着,那修长的腿正缓缓在我眼前显露,白皙的脚,迟疑着,从长军靴的靿口闪出倩影。
她已经在我面前完本展露了。
月色掩映下的阴影如生铁般漆黑,但是面前的她却蒸腾着体温。
周围是如此安静,我们聆听着彼此震耳欲聋的心跳。
那是血在脉管里沸腾。
“啊,”我回过神来,“抱歉,本来打算让你请我咖啡而已…”
“…”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玷污我的骄傲…指挥官打算如何赎清…”
“不如我,教你微笑好了。”我把这个笨拙又高傲的女性拉进怀里,作出微笑的表情,扣上她的双唇,“肌肉记忆…比较真实哦…”
翌日
“…”
“…”
我和铁血的宰相大人在研究室门口巧遇。个屁啦,不是一起出的门吗?只是我顺路去办公室取了报纸…
“在等你…”她开口道,眼眉轻柔地抬起,微笑着看向我。
咦?这个可爱的生物是什么?
我们并肩走进屋里,把大衣挂在门口。
“啊对了,”我突然说道,“想到你如何和提尔彼茨搭话了。不如先改变一下板正的口气如何?”
“诶,怎么做?”
“加上口癖吧。emmmm,比如nanoda你说如何!”
“哦哦。”
呜啊…竟然简单的中计了,怎么办,还是改日再和她讲吧。
“话说回来指挥官,‘真理的范围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这话你听过吧…”
“听过哦。是你的口头禅吧。”
“恩…昨天月色太深了,没能穷究呢…”
“啊?”
“就是说啊…指挥官的‘真理范围’…na…nanoda…”
怎么说呢,对于科学探索的精神,除去支持,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第三日
“…”
在港区办公室收到了据说是便当的不明物体。
怎么说呢,确实很有铁血风格啦,我是说配色部分的焦黑和血红。
啊,还有纸条,是妈妈和提尔彼茨写的。
“Boya,你对我的宰相做了什么…”
“每天自称俾斯麦大人还带着奇怪口癖的姐姐好烦…治好她…指挥官。”
啊啦,好像打开了不得了的开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