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西,弥赛亚咖啡店。
漫长的冬日终于过去,天气转暖,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小窗的缝隙,照在了木质的复古棕色地板上。
路玲爱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生活。
她打开磨豆机,将新鲜烘培的咖啡豆倒进机器里面,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豆子被研磨成细碎的粉末,浓郁的咖啡香气在空中弥漫开来;昨晚冻在冰箱里发酵的面团也被拿了出来,她把白色围裙罩在了粉色的长裙外面,将面团放在案板上,白皙的修长玉手灵巧的开始上下翻动 ,轻轻揉捏,拉伸面团,每一个动作都显得优雅而自然;粗壮的擀面杖在她手中如同一根纤细的绣花针,熟练轻柔的将一个个小面团擀成椭圆形,从一端卷起,捏紧收口,包成漂亮的面包卷,整齐地摆放在烤盘上;将烤盘送入预热好的烤箱里后,路玲爱取出早已研磨好的咖啡粉,放在一旁备用,同时准备好滤纸和滤杯。
她一边忙碌,一边轻轻哼唱轻柔而悠扬的旋律,和烤箱的地低鸣交织在一起。
粉色的柔顺长发也随着不断活动悄悄垂下,盖住了美丽的俏脸,但却遮不住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
“你好啊,这位客人,请稍等一下,咖啡店还没有开业哦,我还在做开店准备……”大门被缓缓打开,路玲爱抬起头,爱心点缀的桃色双眸微笑着注视门口拖着大行李箱的少女,“不过反正都进来了,还是找个位子随便坐吧。”
戴着黑色口罩,穿着白色休闲T桖和紧身白色牛仔裤,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白发少女将行李箱放在座位旁边后,就凑到了柜台前,轻拖香腮,饶有兴趣的看着路玲爱将烤箱里金黄色外壳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面包放在一旁冷却。
她随后递上了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放在了路玲爱面前。
“女神大人,我喜欢你!”
“唉?”
“我叫白眠瑶,是一个高二的学生,只要一有空,我就会来咖啡店。一般喜欢坐在角落的位置,对,就是那个窗帘下面……”少女开始开始喋喋不休的讲述自己的情况,“我一般喜欢看会儿书,或者观察一下你工作时的样子……”
“你很温柔,对每一个人都满怀笑容……”
“大家不管叫你干什么,你都会积极回应……”
“女神大人……”
“那个……叫我玲爱就可以了……”路玲爱明显被狂热的少女吓着了,原本一像外向的她此时也是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半步,脸上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要喝咖啡吗?”岔开有些奇怪的话题,她将研磨好的咖啡粉倒入滤纸中,轻轻拍平,分段注水等待咖啡滴落,完成萃取后,再往白色的咖啡杯里缓缓倒入牛奶,用小勺轻轻搅拌均匀。
路玲爱将做好的咖啡递到少女面前,“作为第一个客人,这杯是免费的哦。”
“啊……这……这……怎么好意思……”白眠瑶收起了刚刚激动地表情,全身抖抖嗖嗖的,尴尬的摆了摆手。
“没关系啦,反正一杯咖啡而已,我本来每天早上都会喝一杯尝尝的……”路玲爱笑眯眯地观察着少女窘迫的样子,打消她内心的顾虑。
“那……我。……不客气了……”白眠瑶颤巍巍地端起杯子,摘下口罩,露出了年轻的精致的面容,鼓起勇气凑到嘴边小小抿了一口。
“怎么样怎么样……”美女店长激动地走到少女跟前,满眼冒光,想询问食客最真实的感受。
“嗯……好……好喝……咖啡豆的味道……很香醇……牛奶……很丝滑……”
“唉,我就知道,”路玲爱激动地拍了拍手,“今天的咖啡也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对吧?”
“嗯……是的……”
“那我就放心了,那待会儿就可以开店了……”
“对了……这个……”白眠瑶叫住了转身离去的路玲爱,将桌子上的盒子再次递到了她的手上。
“这个是我姐姐教我制作的香水,她大学是选修的相关专业。我觉得这个味道,玲爱姐你一定会喜欢……”少女打开棕色硬纸盒子,拿出一个木质小香水瓶。
“我取了个名字,叫‘咖啡时光’,灵感来源于咖啡店的温暖氛围和悠闲时光,混合了很多熟悉的味道。”
“真是厉害啊,但随便收别人礼物什么的……”
“没关系啦……这个成本其实很便宜的,制作也不算复杂,没什么稀奇的,你就收下吧。”
“那谢谢你啊,小瑶……”路玲爱转变了称呼,接过香水,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压抑不住的欣喜。这个小表情被白眠瑶一下子捕捉到了。
“对了,玲爱姐,咖啡店招学生兼职吗,就像前面提到的,我闲暇的时间其实挺多的,你看……”
“暂时没有哦……”轻柔而动听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这个小咖啡店我一个人还是忙得过来的,就算真的很忙,我朋友也会过来帮忙的,所以没有这个想法哦。”
“那……算了吧。玲爱姐,你现在要试试香水吗,还有一些时间,你可以先闻闻味道哦。”白眠瑶抓着路玲爱,带着她坐到大厅的椅子上。
纤细柔软的手掌握在手里如羊脂玉一般光滑,如果不是每天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是一双辛勤劳作的巧手。
“喏,我喷一点在你手背上,你先凑近点闻闻吧。”
“嗯……”路玲爱闭上眼睛,细细品味,“有一点……淡淡的柠檬……和肉桂的香气……”
“好厉害啊……来,再闻闻吧……”看着爱不释手把玩着香水瓶的路玲爱,白眠瑶慢慢嘴角上扬,露出浅浅的得意微笑。
“还有……浓郁的咖啡香气呢……果然……肯定会有的……”路玲爱重新睁开眼睛,但明亮的桃色瞳孔却有一点发散,证明她的主人此时稍稍有些出神。
“嗯嗯,还有呢……”
“香草的清新……牛奶的……味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路玲爱感觉自己的眼前好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薄雾,脑子也开始迷蒙蒙的,她伸手轻轻摇晃了一下有些发沉的脑袋,没有太过在意。
“怎么了,玲爱姐,你有点头痛吗?”
“没事没事……”路玲爱轻轻摇了摇手,“可能起得太早,精神有点不好……一闲下来,就开始犯困了……哈——我……很喜欢你的香水哦……哈——”断断续续的话语伴随着不时的哈欠声,从小嘴里传了出来。
“那我们继续吧,还有其他的味道,可以再闻闻哦……”白眠瑶嘴角咧开,笑得比刚才更加灿烂了,不知是因为自己的香水得到了认可,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好像……还有……焦糖的……味道……哈——”舌头开始打结,一个大大的哈欠和眼泪一起冲了出来。
“抱歉……”
“没事的……累了就应该去休息一下哦……”
“现在吗……怎么可能……休息……”路玲爱眼皮逐渐耷拉下来,桃色瞳孔里的神采彻底溃散,缓缓开始向上翻动。
“还有什么味道呢……”白眠瑶带着难以捉摸的神秘笑容,抓住了路玲爱握住香水,有些软掉的小手,对准口鼻部位狠狠的喷了几下。
“呃……”
“最后……橡木的味道……也有吗……这质朴的……舒适感……”一旁闲着的右手已经彻底无力地掉落下去,软软地垂在椅子旁。
“不愧是玲爱姐……全部猜对了呢……你喜欢我的香水吗……”
“嗯……喜……喜欢……”意识迷迷糊糊间,路玲爱的小脑袋一下一下地轻轻上下摇晃着,小嘴微微张开,晶莹的口水缓缓流出,悬在半空,伴随着脑袋有规律的摆动,一条条在空中拉长,断开,滴落在地板上。
“那么……作为奖励……玲爱姐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不用担心其他事情……有我在呢……”清纯的学生妹在这一刻揭下了伪装,她扶住路玲爱失去力气瘫软下去的娇躯,把她抱向了自己怀里,拨开柔顺的长发,柔和带有魅惑地在她的耳边轻轻低语。
“呼……呼……呼……”轻柔的呼吸声从躺在怀里的美人儿嘴里缓缓发出,预示着她已经彻底进入到了放松睡眠的状态当中。
“玲爱姐……玲爱姐……快醒醒……要开店了咯……”白眠瑶假装摇晃着路玲爱的娇躯,想把熟睡中的睡美人唤醒过来。
可是路玲爱却没有回应她,依然自顾自地沉浸在美妙的梦境当中。
“看来成功了……”白眠瑶带着胜利的微笑,把昏睡的路玲爱侧着放倒在两张椅子上面,顺手把两条垂下来的细长藕臂塞到了胸口放着。
她走到门口,挂上“休息中”的牌子,随后又将大门反锁,把房间里的窗户和窗帘全部拉上后,这才满意的回到座位上,把路玲爱再次扶了起来,让她以全身靠在椅子椅背上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我真的超喜欢你的哦……”站在后面的白眠瑶用力捏了捏松弛的小脸蛋后,低头凑到了路玲爱的侧脸旁,轻轻一吻,“可是玲爱姐好像对我没什么印象呢……”
“呼……呼……呼……”
“不过没关系啦,我可是为今天准备了好久……玲爱姐那么温柔善良……一定可以理解我的……”
“呼……呼……呼……”
“咦……”少女原本准备帮助路玲爱合上那双没来得及完全闭拢的美丽粉眸。
可她突然发现,好像有一层薄薄的美瞳,卡在眼皮和下眼眶之间,勉强支撑起翻白的双眸,留下了一点儿小小的缝隙。
“这个……居然是特制的唉,可以完美模仿眼球的运动……”两指撑开眼皮,伴随着少女轻柔的动作,美瞳被小心地摘下,露出下面隐藏起来的真正瞳孔。
淡淡的金边镶嵌在上眼睫毛下,伴随着睡梦中眼球的缓缓转动,一双纯粹且炽热的金色双眸滚回了眼眶中心,金色的光芒在眼眸深处净净流淌,仿佛能穿透凡人的灵魂,让人不禁沉醉其中,无法移开视线。
“金色的瞳孔?”白眠瑶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平时的路玲爱要带上美瞳遮住原本的眼睛了。
即使是在昏沉的睡眠状态下,她也不敢继续再与那双有些变得黯淡的金瞳对视。
只是轻轻瞟上一眼,她都有一股想要臣服的感觉,直打哆嗦,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眼前这个女神大人的形象一时在她心中变得更加高贵而神秘。
“虽然确实没见过有人拥有金色的瞳孔,不过……”白眠瑶缓缓合上了这双危险的金眸,轻轻拍了拍鼾睡的俏脸,“哪怕来历那么神秘的女神大人,此刻也只能乖乖睡觉呢……”
白眠瑶扯下了多余的白色围裙,露出了里面淡雅的粉色长裙,细腻的面料紧紧贴合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出完美的身体曲线。
她蹲下去,解开脚踝处缠绕的细丝带,把微微摇晃,即将掉落下的粉色高跟鞋也取了下来,露出下面光滑白皙的足底。
白眠瑶虔诚地捧起足部,把它牢牢抱在怀里,脚踝处的皮肤细腻中泛着一丝粉嫩,因为长时间被绑带紧贴,留下了一点淡淡的白色痕迹;脚趾微微蜷缩,在白眠瑶的抚摸下又缓缓舒展开来,一根根按摩抚平;脚趾甲很明显精心修剪过,圆润而整齐,上面还涂摸着一层浅浅的白色指甲油。
终于挣脱了高跟鞋的束缚的完美足部,被白眠瑶不断像盘古董一样拿在手里细细盘着,轻按脚上那些重要的穴位。
“嗯……哼……”不知是不是按摩太过舒服,昏睡中的路玲爱不时发出放松的娇哼,全身的肌肉也更加瘫软了,整个人瘫软靠在椅背上,沉重无力的小脑袋缓缓的从左边慢慢旋转,转移到了右边的位置。
小嘴里口水不断倾斜着流淌而出,滴落在了裙子和白眠瑶的头发上,可还在把玩玉足的少女却根本没有在意,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真不舍得放开啊……不过接下来……”白眠瑶再次蹲下,狠狠地在脚底足穴中心的位置按压了几下后,路玲爱很明显地全身抽搐几下,眼球开始迅速翻动,呼吸声逐渐消失,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一副脱离深度睡眠,即将醒来的迹象。
白眠瑶重新站起来,摘下口罩,将香水倒出,在自己的嘴唇上涂抹了薄薄一层。
她一只手轻轻拂过路玲爱的粉色发丝,将指尖停留在她的耳畔后,另一只手则轻轻揽住细腰,把无力的她给提了起来。
随后伸长香舌,将悬在空中的涎水卷了起来,伸进路玲爱睡梦中呆滞分开的小嘴里。
晶莹的嘴唇贴合,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白眠瑶牢牢抓住路玲爱身上光滑的丝绸表面,感受着两团挺拔饱满又富有弹性的软肉不断按压在自己的胸口;她还在口腔中狠狠肆意搜刮,用自己的舌头缠绕上了路玲爱口中耷拉着的细长软肉。
她一边接吻,一边还不忘掏出手机,举起自拍了一张,记录下这难忘的一刻。
伴随着甜丝丝的冰凉气息通过嘴唇不断灌进路玲爱昏沉沉的大脑,刚刚即将点燃的意识就这样再次黯淡下去。
金色的双眸因为突然失去知觉而没能在眼皮盖上之前及时完全翻上去,在晶莹圆润的眼白上又留下一丝细微的金边;因为慌乱下意识抬起的双手也重新无力垂回了身体两侧,十指悄然张开;身体的力量像是被嘴唇给吸走了一样,逐渐变得跟面条一样瘫软,软软地梭向地面,还好被白眠瑶及时用力扶住。
彻底确认路玲爱重新昏睡过去后,她才终于依依不舍地分开连带着丝丝口水的双唇,迅速松开扶着脑袋的手,伸出手指在眉心处轻轻一推,任由路玲爱绵软的上半身向后打折下去。
粉色的秀发倒立着散落直至地面;倒垂的头部上,口水向反方向流下,穿过高挺的琼鼻停留在额头处;原本合上的眼皮也因为惯性打开了一点儿,露出诱人的下半边眼白。
欣赏够了路玲爱宛若无骨的柔弱姿态,白眠瑶这才把被迷晕的她重新抱起,放回了椅子上。
“哈……哈……”做完这一切,忍受着强烈的晕眩感与无力感,少女迅速冲进厕所里,冲洗掉了口腔里香水残留的奇异香味,顺带狠狠抹了一把脸。
她靠墙慢慢滑倒下去,贴坐着大口喘着粗气,用力掐住了大腿根,努力保持清醒,确保自己不会倒下。
“果然……还是应该回家了再试的啊……”这是她临时想出来的玩法,原本想点到为止的。
可惜因为路玲爱的口腔里弥漫着很好闻的,清新的香甜水蜜桃的味道,而让她久久不肯放开。
在天旋地转的不适感弥漫全身时,这才及时停下。
再多贪恋一会儿,那么自己也会和现在的美女店长一起,倒在地板上睡到大中午了。
虽然自己倒是一点也不抗拒和女神大人相拥而眠,但是现在确实不是个好时机。
“好可惜……玲爱姐的味道也被冲掉了……本来还打算好好回味一下的……”扶着昏沉的脑袋,白眠瑶强打起精神站了起来。
经过她的实验,因为自身的抗药性很差,这个特制的无色有味,起效速度还算快的迷药大概能坚持5,6秒,一般人大概是10秒左右。
而路玲爱居然足足坚持了20秒才彻底睡着。
不过身体都是被慢慢击垮的,白眠瑶相信,只要她多来几次,继续调教下去,用迷药狠狠粉碎她的意志,估计用不了对久,路玲爱就会变成一个一闻即晕的昏睡人偶了。
“那么……接下来就交换一下吧……”白眠瑶看着还在椅子上昏昏睡着的路玲爱,脸上狡黠一笑。
黑暗,无边的黑暗。
在混沌的意识里,路玲爱模模糊糊中感觉有人拉起自己的双手,在引导着自己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来。
但是她的眼前却是一摸黑,什么都看不见。
她尝试撑开沉重的眼皮,努力睁开了双眼,想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她却发现自己的眼前还蒙着一块折叠的白布,双手也被细长的丝线给缠绕了起来,牢牢固定在一起。
嘴上则是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后面也被绳索紧紧的系上,贴紧在嘴唇上面。
她试着举起双手,抓住了脸上的白布,居然轻易的就将它揭了下来。
熟悉的场景再次印入眼帘,但是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咖啡店所有的桌椅全部向两边挪动,留出了中间宽敞的活动空间。
刚刚从长眠中苏醒的她此时的记忆非常模糊,完全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在这间小小的咖啡店,肯定还有第二个人待在这里。
“唔唔——”(是谁在这儿!)
“唔唔唔——”(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唔唔唔唔唔唔——”(出来吧,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们都应该坐下来谈谈。)
被黑色口罩束缚住的嘴巴发出奇怪的音节,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着。
没有收到任何回应后,路玲爱开始尝试先将绳索解开,几次独自挣脱没有成功后,她快步走向柜台,想从下面的抽屉里找到平时使用的刀片。
随着快速移动,高跟鞋在地板上清脆的发出“啪嗒啪嗒”的闷响声。
可当她打开抽屉一看,却发现不管是剪刀还是小刀都早已不翼而飞,看来应该是入侵者做的手脚了。
“嘭!”
“唔——”(谁!)
窗户下传来奇怪的响声,路玲爱虽然刚刚清醒,还被困住了双手,但身体却是意外的敏婕。
她迅速冲过去,一下子掀开窗帘,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只在地上发现了一个裂开的黄色小球,散发着难闻的油漆味道。
“嘭!”声音再次传出,路玲爱又迅速冲到最左边,同样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只有一个裂开的散发难闻气味的黄色小球。
“嘭!嘭!嘭!”爆炸声不断传来,路玲爱依然不断拉开窗帘,确认下面究竟隐藏了什么。
虽然知道多半不会有人躲在下面,但她还是一个个打开,不忍心放过一点儿线索。
“哈……哈……怎么小的空间……他(她)到底躲在哪……天花板……不可能……柜台后面……也没有啊……”路玲爱在熟悉的咖啡店里地毯式搜索起来,脚步不曾停下 没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甚至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她都仔细查看了,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刚才房间里的入侵好者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会……躲到地下室去了吧……那可就……很麻烦了……哈……哈……”烫金色的美目流转,路玲爱飞速思考着。
这个神秘的入侵者,他(她)到底想干什么?
“哈……哈……哈……”伴随着小空间里的剧烈运动和精神的高度集中,路玲爱的体力正在被不断消耗,再加上戴着紧贴口鼻的口罩,通气阻力明显增加,呼吸不畅,让她有些喘不上气,但她也只能隔着口罩大口呼吸。
还好口罩不知为何湿漉漉的,上面冰凉的味道也并不难闻,柔和,甜蜜,温暖的香味弥漫在口罩上,还有一丝柔和的肌肤感,带着淡淡的,干净的自然气息。
就像是,女孩子身上的体香……
“这个口罩,到底是谁的……”路玲爱斜靠在柜台旁,稍做休息,开始模模糊糊地回忆起了一些今早发生的事情。
“好像有个女孩……今早没开门就进来了……”
“我让她尝了尝咖啡……然后……”
“咦……怎么……感觉有点晕乎乎的……”回忆被微微的昏沉感中断,路玲爱扶着柜台站立,大口呼吸着过滤的“新鲜”空气,想驱散突然袭来的晕眩。
“怎么回事……好晕……身体……好沉……哈……哈……”非但没能把它赶走,强烈的眩晕反而变本加厉的包裹住了路玲爱的身体,拖拽着她就往地面上拉去。
伴随着急促的呼吸,路玲爱迷糊中居然闻到口罩上出现了不存在的棉花糖的味道。
香甜的棉花糖气息包裹着她,将坚固大脑里那些多余的想法彻底融化,变成一摊流动的甜蜜液体;她仿佛置身于一片粉色的棉花糖海洋里,脚下踩着的也全是一个个柔软的棉花,没有一点支撑,感觉浑身,都要彻底陷进去了……
“不好……那个球……有……问题……”
“这个……房间……已经……被……”
“赶快……出去……”
路玲爱尽力撑开沉重的双眸,疲惫的扶着墙壁,像喝醉酒似地踉踉跄跄走向大门。
她已经没空理会那个神秘的入侵者了。
只想先赶紧离开这里,可是她注定要失望了。
大门已经从外面被反锁上了,不管怎么用力敲打窗户,此时娇躯里仅存的微小力气,都不足以破开坚固的玻璃。
“好困……好累……不行……要……坚持不住了……”渴睡的呻吟在心头不断响起,但路玲爱还是坚强地撑起了濒临睡梦边缘的意识,她退后几步,大吸上一口气,憋足了劲儿,想用远距离冲撞的方式最后赌上一把,看能不能把门撞开。
可是无尽的困意却伴随着空气的涌入,瞬间席卷了身体的每个角落,四肢百骸酥麻了下去,她一下失去了平衡,朝着地面载倒下去,还好她的双手最后用尽力气支撑了一下,这才触及反弹 ,又重新摇晃着站了起来。
“难道……”路玲爱就像一根即将破碎的芦苇,在地板上勉强站立住,但却在轻轻摇晃着,头部不时低垂,但又很快就会迅速的抬起,随着身体摇晃的幅度逐渐增大,高跟随意碰撞地板发出的细小遭乱噪声也在不断干扰着她,看着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时刻,原本思维已经陷入凝滞的她,似乎终于重新想通了什么,缓缓抬起被捆住的双手,想将脸上的口罩给强行扯下来。
颤抖的纤细手指好不容易抓住口罩,最后的意识就跟紧绷的弦一样,彻底断掉了。
路玲爱的头部轻轻向后扬起,失神的金色眼眸最后晃了一眼雪白的天花板,眼球就不由自主地完全上翻,染上了一样深沉的雪白;身体也终于如释重负的彻底向前瘫软倒下,双膝先接触到地面,随后向着一边软软地侧躺下去,微微蜷曲起来;粉色的秀发在空中旋转一圈后,最终还是盖在了瘫如泥般鼾睡的美丽侧脸上;被捆住的双手在睡着后交叠在一起放在了地面,高举过了胸前,与头齐平,就像一个虔诚的少女在祈求着神明,希望牠带领自己逃出睡魔的深渊。
可惜她的祈求并不会得到回应。
在外面等待多时的白眠瑶推开了咖啡店大门,走到柜台后关闭了隐藏的摄像头,随后将几张桌子拼接了起来。
她俯下身子,伸到雪白的脖颈和小腿关节处,把酣眠的路玲爱轻松地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横抱了起来。
伴随着四肢和头部在空中无力的摇晃,小心的平放在了桌子上。
“竟然能坚持这么久,真的很厉害呢……完全不是表面看着那么弱不禁风呢……”白眠瑶戳了戳包裹在黑色口罩下,路玲爱毫无生气的脸蛋,“不过最后才发现真相,这里要扣分哦……”
“喜欢我精心为你准备的口罩吗……上面除了迷药外……还沾满了我的味道哦……”小黄球里面其实除了难闻的气味,什么都没有。
白眠瑶一直躲在咖啡店旁边的小巷子里,透过隐藏摄像头欣赏了这一场“猫抓老鼠”的大戏。
她继续挑逗着昏睡中的路玲爱,伸出手指在小腹从下自上滑动,平坦的小腹处,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线条流畅而自然。
手指继续在身体上掠过,一直往上走,就到了隆起的胸部。
平躺在桌上,被衣物包裹着的胸口就像两座被薄雾笼罩的山丘,格外的朦胧而神秘,伴随着口中深沉的呼吸,微微起伏着。
“呼……嗬……嗬……嗬……”沉闷又粗重的鼾声从口罩下面传出,在整个咖啡店里不断回荡着。
黑色的口罩上也逐渐被藏在小嘴里,积蓄已久的口水侵染上了新的水印,并还在不断扩大范围。
“终于开始正常打呼噜了……嘿嘿……” 白眠瑶坏笑着再次掏出香水,喷在快要被吸收完的口罩上,随着路玲爱规律有节奏的呼吸,不断吸入体内。
“嗬……嚯……嗬……嚯……”
“差不多了……”白眠瑶拿起了那杯早就冷掉的咖啡,从包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瓶,将里面的液体加入咖啡里。
用小勺轻轻搅拌后,扶起路玲爱,摘下嘴上的口罩,将棕色的液体一股脑倒了进去。
“咕噜~咕噜~”
“多喝点哦……这是精心为你准备的特制咖啡……今天辛苦的工作结束了哦……这次真的可以沉沉的睡上一觉了……”一边灌咖啡,白眠瑶一边不断抬起路玲爱雪白的脖颈,确保液体真的顺着流进了身体的五脏六腑。
“好好品尝自己的咖啡吧……”
不只是白眠瑶一个人为此事郁闷,所有来过弥赛亚咖啡店的客人都会感到很奇怪。
作为一个咖啡店的店长,她泡的咖啡不能说难喝吧,简直就是黑暗料理:烟熏味,橡胶味,浆糊味,焦炭,土腥,过度发酵的霉味等等等奇怪的味道浓缩在一杯咖啡里,让每个喝过的人都感觉好像看到了自己逝去的亲人在河对岸向自己招手。
但路玲爱自己却喝得津津有味,让人不禁怀疑她的味觉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所有人来这家咖啡店的动机和目的,说不纯也不纯,说单纯也蛮单纯的,就是为了一睹美女店长的女神一样的芳容。
渐渐的,每天都会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在店里待上一段时间,看着她热情工作的美丽笑脸,感觉自己好像被治愈了一样。
并在她热情的推荐下,不时点上一杯地狱咖啡。
这应该是一场非常美好的邂逅。如果没有咖啡的话。
白眠瑶突然想起有一个奇怪的男人,和其他那些狂热的仿佛要把路玲爱吃掉的追求者不一样,他永远独自坐在角落旁,做着自己的事。
偶尔路玲爱会端着咖啡微笑的放在他面前,但都会被他板着脸无情地推走,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伴随着女神大人略显尴尬的退场,一般这个时候,那个男人都会收获全场想将他千刀万剁的冰冷目光。
他是那么格格不入,却又始终会出现在那里。
随着咖啡见底,白眠瑶的思绪又飘回了现在。
她帮路玲爱擦了擦嘴角沾上的咖啡液,瘫软靠在她的怀里的身体比几分钟前更加松软了:轻抬藕臂,放在空中立刻放开,马上就会以肉眼完全捕捉不到的速度迅速落下,和坚硬的桌面碰撞在一起,柔软地弹起来又沉沉落下;鼾声变得更加的粗重悠长,小嘴大张大合,连带着不断上下抽动,停不下来溢出的晶莹涎液;原本合上的沉重眼皮随着小嘴开合带动着松弛的脸部肌肉挤压变形,上眼皮被缓缓撑开,金色的眼球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两条洁白的缝隙。
“嗬……嗬……嚯……嗬……嚯……嗬……嗬……”
这副鼾眠的睡相让白眠瑶都有点都看不下去了。
她还是给路玲爱戴上了口罩,遮住了糟糕的睡颜,同时在未闭合的双眼上轻轻一扫,帮助她盖上了眼皮。
碎发轻轻搭在脸上,此时路玲爱的睡颜才显得安详恬静了几分。
看着平躺在桌上无知无觉的软肉,白眠瑶掏出红色的细绳,将绳子对折,随后套在路玲爱的颈部,任由绳子两端自然垂在身前;穿过锁骨、乳沟、胸骨还有耻骨处,打上绳结;又将绳子从胯下绕过,在背后的相对位置打上了一个绳结,还不忘顺手捏了一把丰盈圆润的翘臀;接着,她又将绳子穿过颈部后方的绳圈,随后拉紧;两条绳子也分别从腋下绕到了正面,沉湎睡梦中的路玲爱身体被不断前后翻转,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绳圈穿过身前身后,由上而下,一边整理,一边在不断收紧;终于到了最后,白眠瑶整理起下身的股绳,使之陷入敏感地带中间,伸出不老实的小手随意扣了扣,可惜已经完全陷入深度睡眠的路玲爱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这让白眠瑶有些失去了兴趣。
拿出另一根绳索缠绕在脚踝处,把双腿结实捆绑好后,打包就彻底完成了。
喝下“特制咖啡”的路玲爱至少会呼呼鼾睡上六,七个小时,而在这期间,那个一早就放在咖啡店的行李箱就是她狭窄但温暖的卧室。
白眠瑶打开拉链,托起路玲爱的腋下,准备把她转移到行李箱里去。
一想到那些馋女神大人身子(她也一样!)的狂热男性追求者明天开始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精神支柱,她就不经愉快的轻哼起来。
然而,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却改变了接下来所有的走向。
“喂……怎么今天还没开门营业啊……不会睡过头了——”
“……”
“……”
“——呃……随意……你们……随意……”
男人推开咖啡店的大门,一下子就将里面的精彩景象尽收眼底。短暂的迟疑后,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打开方式有点不对,立马又将门给关上了。
白眠瑶被吓得直接心脏骤停,一时呆楞在原地。怀里的软肉也重新掉回了桌子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他应该走了吧……要不……我还是快点儿把玲爱姐塞进行李箱……赶紧拖着离开这儿吧……”这样想着,她的魔爪继续伸向了躺在桌上,还在打着呼噜的迷糊女神——
“嘭——”
“握草你还真继续啊——”咖啡店的大门被重重地再次踹开,“保密局的,不准动!把她放下,然后举起手来!”男子再次暴力开门,手里还拿着一张印着自己照片的证件。
保密局调查员 任初奇。
“坏了……真是保密局的……”
“话说这间咖啡店好像就跟保密局隔了一条街,有他们的人会过来也蛮正常的……”
“倒霉倒霉倒霉……”
虽然心里大感不妙,但白眠瑶还是听话的转过身来,双手高举过头顶,观察起眼前这个叫任初奇的奇怪的男人。
标准身材,有些陈旧的休闲西装,黑色的卷曲中长发上放着一顶同样黑色的帽子,再加上一张藏在帽沿下帅气的年轻面孔,让白眠瑶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在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后,她开始思考如何脱身:是直接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做的,装疯卖傻,蒙混过关;还是色诱对方,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先说好,别想跟我套近乎,一五一十的好好交代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那个,调查员先生……”白眠瑶眼神灵动,古灵精怪的一笑,“我叫白眠瑶,是个高二的学生,只是路过听见了奇怪的声音,所以才好奇地走了进来……”
“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对了……这是我的学生证……”
一边闲聊,白眠瑶一边慢慢接近任初奇。
把手伸进了左边口袋,一副要掏出证件配合调查的样子。
但那里放着的其实是一根装满药剂的注射器,原本是给路玲爱准备的,可惜暂时没用上,现在却正好可以用来放对付这个突如其来的麻烦家伙。
当白眠瑶伸手想要将注射器拿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疑惑地抬起头,正准备说明情况,一根冰凉的针管却扎进了脖颈处,伴随着拇指缓缓按下,里面的液体正被逐渐挤压进少女单薄的身体。
“晚安……哦不……现在应该是午安才对……”
这是白眠瑶今天清醒状态下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最后看了一眼拿着注射器,深邃的黑瞳转变成一对烫金眼眸的调查员先生,抗药性巨差的少女双眸瞬间翻白,滑倒在地上,前后坚持了不到三秒,就不省人事地陷入昏迷之中。
“呼……呼……呼……”数秒钟后,被睡魔捕获的少女口中,深沉的呼噜声也随之响起。
“喂喂喂——颖菲,有空吗?”
“出大事儿了,赶紧过来帮忙……”
弥撒亚咖啡店今日也是和往常一样,熟悉的客人们坐在熟悉的座位上,专心地打量着那个正在柜台忙碌的美丽倩影。
不过今天的美女店长倒是和平时有一些不一样,她丝绸般柔顺的粉色长发被染成了深邃的紫色,还罕见的换上了精心设计的黑白女仆装:经典的黑色连衣裙;领口处大大的白色蝴蝶结;蕾丝花边的袖口微微收紧,露出下面白皙的手腕;搭配修长而笔直的双腿上白色的过膝袜和小巧的黑色方口皮鞋,显得格外精致和迷人。
而平日的粉色瞳孔则是染上了金色,两颗金黄的璀璨宝石明亮而锐利,不容任何人侵犯。
路玲爱站在那里,今天的她不只是外貌上有不小的变化,一向开朗的神情也变得冷峻起来,与周围的世界保持着一种无形的距离,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哟,女神大人!今天是怎么了?”报社记者李想凑到柜台边,开心地和路玲爱打着招呼,可却没有得到回应。
“让我猜猜……今天你大变样的原因……”李想故作深沉的怀抱双手,闭上眼睛思考起来,许久之后,他重新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扬,自信地说道:
“我已经知道什么原因了……应该是……”
路玲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用余光淡淡瞟了一眼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记者,想看看他能胡乱掰扯些什么东西出来。
“你丰满了一点,所以开始为有些穿不上的女仆装而烦恼,对吗?”
“……”
“……”
“噗——哈哈哈哈哈哈——”此刻,正在地下室里,通过隐藏摄像头观察咖啡店内情况的任初奇,听到李想离谱的答案后,正在喝水的他直接一口喷了出来,双手捧着肚子,仰倒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后合。
镜头里面,李想依然在自顾自地分析着:
“你看看啊……胸口……呃……比前些天更加的……都快要兜不住了……不过这是好事儿啊,有容乃大,这肉啊就,就应该长在该长的地方,您的身材本来就很完美了,这下更是挑不出一点毛病,简直……”李想突然停下了,咖啡店的温度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仿佛骤降了至少十度。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此时可能已经被那冷若冰霜,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神杀死无数次了。
如果是平时的路玲爱,这个时候应该会嗲嗲的吐槽,说什么“李想先生可不要乱说哦,我可是每天都有在坚持锻炼呢,身上怎么会有多余的赘肉……”然后二人一起会心一笑,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然而今时不同往日,面对明显变脸的女神大人,李想知道他必须做些什么,来挽回路玲爱的好感(虽然本来也没多少)。
“呃,那个……有些口渴了,能帮我来一杯咖啡吗……”李想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随即下定了壮士割腕的决心,鼓起勇气的点上了咖啡,准备用这种方式平息路玲爱的怒火。
“啪——”咖啡被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棕色的液体伴随颤动轻轻摇晃,带着微热的焦香气息扑面而来。
虽然闻着很香,但这家店的咖啡可不是单单靠表面观察就能了解真实味道的。
李想端起盘子,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匆匆将那温热的液体全部倒进了口腔中。
“咦?”
“今天的味道……比昨天要好喝上不少呢,挑不出什么毛病……”
“多谢款待!”
“那么,我先走了,拜拜,女神大人,明天见!”李想看了一眼手表,抓起皮包,打了招呼后,就立即冲了出去,不知是真的有事,还是不敢再多待下去了……
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小嘴里轻轻吐出,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嗯……哦……谢谢……”
其他的客人们倒也没有太过在意路玲爱突然之间的微妙变化,毕竟一模一样的漂亮脸蛋儿就摆在那里,除了冷了点。
好像很久以前,也有过一次这样大变脸的情况。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嘲笑着刚刚嘴硬的李想,讨论着路玲爱究竟是在哪里买到新的金色美瞳的,以及是不是那个来了才这么不高兴,还有女神大人全新的三围是多少……
而这一切并没有引起柜台后限时返场的女仆装店长的注意,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审视着形形色色的客人,任由他们议论她自己,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
时光飞逝,美好的一天终于结束。
最后一个客人离开后,路玲爱翻转了门口的牌子,锁上大门,熟练地钻进柜台后面隐藏起来的小门,消失在了咖啡店大厅。
“啊……好痛……”伴随着脑仁炸裂般的疼痛,路玲爱缓缓地从睡梦中逐渐苏醒过来。
眼前像是糊了一层薄沙,沉重地难以撑开;全身也跟灌了铅似的,稍微动一下都异常艰难。
等待了好一会儿后,她终于还是尽力撑开了眼皮,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熟悉的天花板。
“咦,我怎么……躺在……床上?”路玲爱口中含糊地自言自语,她向侧面望去,居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初奇?你怎么会在这?”
“你还是先慢慢回忆回忆吧……”
她再次扭头观察,一旁的地板上,居然还躺着一个年轻女孩,她侧着身子,双手无力交叠放在胸口处;被白色紧身牛仔裤裤包裹的纤细双腿,一条微微蜷缩起来,另一条则被拉直随意地甩在了地上;白发遮住了睡梦中泥醉的半边俏脸,但还能隐约看见眼皮未完全盖下,留下的一点儿白色缝隙;除此之外,地上被口水侵染的大块湿润痕迹,也证明少女一直处于长时间的昏眠当中,从未苏醒过来。
“我……好像……被她给……”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正拼接着路玲爱的意识,她逐渐回忆起了早上发生的事情。“现在……是几点来着?”
“现在是晚上9点,亲爱的路玲爱大小姐,你整整睡了十二个小时。”
“在这期间,我尝试了十几次唤醒你,可是你都没有任何回应,一直在那打着呼噜呼呼大睡,如果不是发现你的胸口还在跳动,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永远醒不过来了。”
“呜呜——我真的差点见不到你了……”
“那在我睡着的时候,咖啡店是怎么——”
路玲爱终于还是发现了,那个藏在阴影后面,穿着紫色长袍,带着兜帽,正用烫金色的眼眸冷冰冰注视着自己的女人。
“你怎么在这?”原本温柔的声音瞬间变得失去了温度,路玲爱沉着脸打量着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但性格截然相反的讨厌家伙,疑惑的问道。
“被叫来帮忙的。”
“已经是第二次了。”
“没有下次了。”
“啪——现在明白了吧,”任初奇在路玲爱面前随意打了个响指,“把你和那个小丫头抬到地下室后,我就联系了颖菲,让她赶快过来,换上你的衣服。不然我真不敢想象,那些狂热的粉丝一但看不到你的身影,会做出怎样出格的举动。”
“当然,主要是怕他们随便闯进地下室。这里一但被发现,那就有点麻烦了……”
“唉……”路玲爱轻轻叹了一口气,再次望向一旁熟睡的女孩,“可惜啊,年纪轻轻,就误入歧途了……”
“是啊……”
“所以,她到底是谁派来的?”
“你们保密局那边的?”
“‘白箱’的人?”
“还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其他的野生进化者?”
“呃……那个……其实……”
“怎么了?”注意到任初奇神情有些古怪,路玲爱停止了猜测。
“你好像……有点想多了。”
“我翻了翻她的手机,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甚至连进化者都不是——”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读高二的学生罢了……”
“硬要说的话,有些奇怪的爱好……”
“所以……她最主要的目的,单纯就是——”
“劫色。”
“……”
“啊?”
“对……她好像很喜欢你……狂热到想把你绑回去天天……那啥……”
“啊?”
“到头来,结果是被一个普通人给放倒了吗……”路颖菲适时补上了精准一刀。让路玲爱耳根开始有些微微发烫。
“你是真的没有一点警惕性吗?”
“我也不知道啊……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啊,而且还是个女孩子……”
“废物。”
“你再骂!”
“好了好了……”注意到火药味开始蔓延,任初奇赶紧充当和事佬,“这个叫白眠瑶的女孩确实是有点东西的,她还准备给我来一针的……”
“结果呢?”
“锵锵锵——”任初奇掏出一把上端被一双白色的小手套包裹,通体黑色的钥匙,“科波菲尔之手!我直接把注射器给偷过来了,所以她现在才会乖乖趴在地上。”
“路颖菲之前给你的?”
“嗯。”
“不过——”
“这也还是改变不了你是废物女神的事实,感觉完全可以钉在进化者的耻辱柱上了……”任初奇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攻击路玲爱的机会。
“呜呜——你们俩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吧……”
“我俩真要欺负你信不信直接把你塞进行李箱扔到她家门口去……”
“唉,她要是早点来就好了……最好是那次交换身份的时候把路颖菲当成我绑走……”
“做梦。”
“我才不会像某些人一样中这么低级的圈套。”
“差不多得了,现在来讨论讨论那个女孩到底该怎么办吧。”
“很简单啊,把她解决了不就行了。”
路玲爱表情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是在单纯讨论如何处理今晚的食材一样。
“我没意见。”
“我有意见啊!”任初奇感觉自己头都大了,“咱们是法治社会,怎么说嘎掉就嘎掉啊,况且这里还坐着一个官方的人唉……”
“不对啊,你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了?”
“这儿离保密局太近了,你想死别拉我一起……”
“好啦,肯定开玩笑的啦,那你说怎么处理?”
“怎么我感觉你不像在开玩笑……”
“你能把她记忆给抹了吗,或者修改之类的。”
“可以啊。”
“那就方便了,记忆修改后,就把她送回去吧,今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行。我蒙受的心理创伤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样?”
“她那个药还有吗?”
“有,我搜出来好多的……”
“哼哼……”
“那,说好咯——”任初奇把肩上扛着的白眠瑶平放在桌子上,“玩够了就把她送回去。”
“喝咖啡吗?”路玲爱热情地端起咖啡壶询问任初奇,至于坐在角落的某人,已经被她自动过滤掉了。
“这里没外人,所以还是你自己慢慢享用吧……”
“还有……动作快点……”
“嗯嗯……”猎人和猎物的身份反转,路玲爱将玉指轻轻点在白眠瑶眉心,金色的眼眸重新迸发出耀眼的光芒,“……能听见我说话吗……”
“……醒醒……”
“……快醒过来……”
已经沉沉睡了一天的白眠瑶在睡梦中忽然听见了温柔的呼唤,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疲惫的双眼,本想抬起眼睛看看按在眉心上的雪白指头,却一下子就被那双美丽的眼睛勾走了魂魄,轻易捕获了意识。
她耷拉着眼皮痴痴地注视着,嘴角的口水不自主地流出,顺着滴落在桌子上。
“……舒服吗……”手指环绕着眉心旋转起来 ,白眠瑶的眼球很快就旋转着重新翻了上去,只剩下晶莹的眼白。
微皱的秀眉舒展开来,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嗯……”梦呓从少女嘴里轻轻发出。
“……想这样一直……”
“……持续下去吗……”
“……想……”
“……那么……”
“……你什么都不需要再想了……”
“……只需要……”
“……乖乖听我的话就行了……”
“……无条件的服从……”
“……明白了吗……”
“……是……”
“……你该如何……称呼我呢……”
“……是……”
“……女神……”
“……大人……”
“……对……”
“……现在……”
“……睡吧……”
“啪——”天籁般的声音环绕在白眠瑶的脑海,路玲爱曲指轻弹,伴随眉心清脆的响声,她的头部微微向后扬起,眼球翻到顶点后被缓缓盖上,小嘴微张开来,原本逐渐减小的呼噜声再次变得格外响亮。
原本即将自然清醒的少女再次陷入了昏睡。
“哼……嗬……嗬……”
“啪——”
“醒来。”
“坐直身子。”
“……是……”少女微张眼瞳,摇晃着身子坐了起来,银色的丝线还在不停地向下滴落。
轻抬起少女光滑的下巴,路玲爱继续紧盯着着白眠瑶无神的瞳孔,“脱掉衣服,去外面绕着咖啡店奔跑三圈。”
“听到了吗,我最听话的小狗。”
“……汪……汪……”白眠瑶呼哧呼哧地吐着舌头,开始脱掉上半身的白色T桖——
“停停停——”任初奇立马制止了这出格的行动,“这么晚了你想吓到路人啊!说不定明早起来就变都市怪谈了……”
“标题我都想好了,《神秘嚎叫的犬少女》……”
“我还以为你是想阻止脱衣服呢……”路玲爱沉醉地扶摸着正不断往她怀里乱蹭的少女头上柔软的白发,感觉自己的怨气都消除了不少,“那……就在室内吧……”
“汪汪——”
“汪汪汪——”
“汪汪——”
白眠瑶真的好像变成了一条活泼又顽皮的小狗。
她脱得只剩下贴身的内衣,趴在地上,四肢抓地,翘起屁股,不断灵活地蹦向扔到半空中的勺子,用嘴叼住再送回路玲爱的手上,扭动着小屁股代替摇晃的尾巴,开心地蹭着女神大人小巧的手掌心。
“……真乖……睡吧……小狗狗……”不容置疑的魅惑声音流进了白眠瑶的脑袋,伴随着路玲爱在她侧脸轻轻一抹,顷刻间,少女的眼珠立刻向上方滚去,嘴唇颤动着缓缓分离,双腿软软向两侧撇开,挺拔的臀部高高悬在半空,小脑袋无力地垂在路玲爱手上,再次呼呼大睡过去……
“嗬……嗬……嗬……嗬……”
“……稍后……”
“……当我打响响指……”
“……你又会清醒过来……”
“……重新变回人类……”
“啪——”
“醒。”
白眠瑶再次睁开了溃散的瞳孔,好奇地爬起来打量四周,最终,她的眼神还是被不自觉地吸引,转移到了路玲爱的身上。
“……接下来……我会提几个问题……”
“……作为听话的乖孩子……要诚实的回答哦……”
“……是……女神大人……”
“……你喜欢我吗……”
“……喜欢……很喜欢……”
“……想要……把女神大人……迷晕……然后带回去……”
“……当我的……昏睡……人偶……”
“……不……不好意思……”
“……这是……我……的真心话……”
“……我……想……”
“……我知道了……那接下来……”路玲爱掏出了白眠瑶的黑色口罩。
“……把它带上吧……”
“……是……”接过自己口罩,白眠瑶听话的把它戴在了嘴上。
“……深呼吸……呼……吸……”路玲爱掏出香水瓶,不断在口罩上面随意喷洒着,并引导白眠瑶大口呼吸口罩上的香气。
“……是……”
“……呼……吸……”
“……呼……吸……”
“……呼……吸……”
“……好甜……好香……”
“……我……怎么了……”
“……好……想睡……”
“……女神大人……我……”
“……我……好喜欢……这种感觉……”
“……呼……吸……”
“……身体……好软……使不上……劲儿……”白眠瑶眼神完全溃散,她软软的靠在路玲爱怀里,渴望地注视着一脸圣洁笑容的女神,感受到一股别样的温暖和安宁。
“……再坚持一下吧……”路玲爱俯下身子,将手指抵在白眠瑶的嘴唇上,咬住耳朵 温柔地轻轻说道:“……只要你能……”
“……再保持十秒的清醒……”
“……我就会陪你……”
“……一起睡哦……”
“……好……”白眠瑶恍惚中痴痴地傻笑着,兴奋地勉强睁开一丝眼皮的缝隙。
“……10……”
“……9……”
路玲爱加大了剂量,口罩已经被彻底润湿,同时小手轻轻放在白眠瑶纤细的脖颈后,不断按压着施加疲劳。
“……困……”无助的呻吟从白眠瑶口中传出,她依然还是遵照指示在大口呼吸着。
哪怕每次都会感到眼前一黑,头脑眩晕,她都没有停下。
完全张开的小嘴里,晶莹的涎水已经快要兜不住了,溢出口罩,顺着下巴缓缓留到雪白的脖颈,直到肚脐的位置才停下。
“……8……”
“……7……”
“……喜欢吗……”
“……我……很喜欢……”
“……喜欢……被……迷……迷晕……”
“……那种……濒临……意识边缘……”
“……要……掉下去……的……感觉……”
“……6……”
“……被……玩弄……”
“……5……”
“……在耳边……说……那些……”
“污言……秽语……”
“……4……”
“……当你再次醒来……”
“……就会忘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
“……嗬……嗬……嗬……嗬……”
“啪——啪——啪——”看着软倒在怀中,眼皮完全阖上,失去动静的少女,路玲爱连弹几个响指,发现都无法再次将她唤醒后。
这才将白眠瑶重新放回了桌子上。
“打包,带走。”
“为什么是我处理善后啊……”虽然嘴上吐槽着,但任初奇还是自觉扛起白眠瑶瘫软的娇躯,“看不出来唉,肌肉还蛮紧实的,还很有弹性……”
“把昏睡的某人扛走应该还是蛮轻松的……”
“不要再说了……”
“眼球已经完全翻上去了吗?好白……,对了,你熟睡的时候也差不……”
“不要再说了,一想到那画面我就尴尬的脚趾扣地……”
“你不是玩的蛮开心的吗?”
“还有呼噜声,感觉不如……”
“啊啊啊啊——”
“我不会打龟甲缚啊,没她捆的那么好……”
“……”
最后捏了一把白眠瑶娇小光滑的玉足,任初奇把她放进了一早自己带来的行李箱里,以双手环抱着蜷缩的膝盖的姿势,刚好塞了进去。
“来,饮料——”同样是白眠瑶带来的输液袋也放回了箱子里,里面装满了为她特别定制的咖啡,一头的针管扎进左手手臂,另一边的吸管则塞进口罩下面的小嘴里,保证睡眠期间嘴唇不会太过湿润……同时睡得更香。
“你知道她家在哪吗?”锁上箱子后,路玲爱疑惑地问起来最关键的问题。
“嗯,我发现她把家庭地址和联系电话写成了一张纸条,塞在了口袋里。”
“哈?”
“很奇怪吧?我也觉得。”
“就好像她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在外面迷路——”
“或者被别人送回去似的。”
“就是这里吗…… ”
“一个人住……什么主角开局……”
“拜拜咯,下次……要三思而后行啊……”
任初奇蹲下来拉开拉链,少女恬静地躺在狭窄的行李箱里,表情柔和而安详。
紧阖的眼皮后面,隐约能看见一片奶白色的海洋;白色的秀发整齐的铺在脑后,只有几根细碎的发丝随意地贴在额头上;原本环抱的双手无力分开,散落在行李箱的缝隙里;口罩下咬着吸管的小嘴,依然在沉沉的打着呼噜,伴随着胸口缓缓起伏,混合着棕褐色咖啡的湿润蜜液,流遍了赤裸的雪白酮体……
“嗬……呼……嗬……呼……”
任初奇转身离开,刚刚才走两步,就犹豫着又退了回来。
他摸出白眠瑶的手机,指纹解锁后加上好友,把今天在咖啡店里拍摄的照片全部传输到了自己手机上……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走,颖菲——”任初奇旋转着手里火红的钥匙,呼唤着一直待在角落里的紫发女神,“今天辛苦了,我送你回家。”
“……嗯……嗯?嗯……”坐在角落的路颖菲早就昏昏欲睡,恍惚着低垂着头颅,眼球干涩而沉重,涎水轻轻挂在嘴角,即将滴落下来。
全靠这一叫才恢复了清醒,擦了擦嘴角,重新站了起来 再次挂上了往日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表情。
“等等——”路玲爱注意到了路颖菲眼神中的迷离,“你刚刚不会在打瞌睡吧?是因为受到了我之前催眠影响? ”
路颖菲没有回答,但她确实在白眠瑶被催眠时,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也十分恍惚,大脑很想彻底放空,好在当时及时克制住了有些上涌的困意,毕竟突然失去力气,“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多少有点太丢人了。
但等到任初奇离开,周围的环境完全安静下来后,一天的劳累加上脑海中残留的暗示不断影响着她,重新拉着她掉入放松的睡梦中……
“早说嘛,我的声音很好听对吧……既然都这么想睡觉了——”她戏谑地掏出手指,点向了眉宇之间,“来,乖——”
“啊!痛痛痛——”
“手指,不想要了是吧……”
“放开放开放开!”
“我没事。”
“那……走吧。”
“等等——”
“你还要干嘛?”
“这个差点忘了——”路玲爱把柜台下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掏了出来,递到了任初奇面前。
一个精致的机械怀表静静地躺在盒子里,散发着复古而又现代的气息。
外壳由精钢打造,表面泛着淡淡的古铜色光泽,透出一种沉稳的质感;直径不超过五厘米,一只手就可以轻易握住,显得格外精致便捷;边缘和背面都镶嵌着细密繁复的花纹,铭刻着制作者自身独特的痕迹;表盘中间是经典的罗马数字,简洁而又优雅;纤细的指针在表盘上轻轻跳动,发出“嘀嗒、嘀嗒”的细微声响。
任初奇拿出怀表,瘫在掌心,“今天到底吹哪阵风了?”
“生日礼物,我和某人一起准备的。”
“嗯……”
“但早就过去七个月了吧……”
“所以是补的去年的嘛……”
“为啥不是提前送的?”
“因为——”路玲爱蹲了下来,嘴角上扬,眼里满是温柔,“下个生日……我会和你一起过的哦。”
“差不多得了啊——”任初奇慌乱地转过身去不敢直视,可是又对上了门口路颖菲微微抿起的嘴角,“不过……礼物我倒是蛮喜欢的……”
“真走了啊……明天还要上班,本来是难得的休息日……”
“那个……对了……”
“对面下周要新开一家烤肉店,到时候——”
“一起去吃烤肉吧!”
任初奇举起左手放在嘴边,右手插兜,身体后倾,张大嘴巴对着路玲爱大声喊道。
“好啊!”
“三个人一起……”
“不要!”
“一起去吧……”
“绝——对——不——去——!”
“那个家伙……虽然一直在闹别扭……但最后还是答应去了啊……”
“喝多了开始说胡话,什么统治世界,当宇宙皇帝之类的……”
“颖菲也是……嘴上说着不喝不喝,结果一劝就直接上头了,一瓶一瓶地往嘴里灌当水喝,根本停不下来……”
“两个人彻底喝醉后,就软软地粘在一块儿,和好姐妹似的头靠头挤着,流着口水睡着了。没有了平日的剑拔虏张,只有睡梦中暗中较劲着谁的呼噜声更大的加时赛……”
“最后还是我把她们一个一个送回去的……重死我了……喝醉了酒的人骨头都是酥软的,没有着力点,一点也不好抱,我都怕她们会从车上掉下来…… ”
“感觉好像也不是啥开心的回忆啊……”
任初奇出神地凝视着掌心里有些掉漆和磕碰,陪伴他多年的古铜色怀表,伴随着“咔哒咔哒”的齿轮咬合旋转声以及指针缓慢走过的嘀嗒声,回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房门的门把被拧开,他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收起怀表,重新坐直身子,看着门口熟悉的中年男子。
“又来了啊,凌柒……”
“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哦……”
任初奇已经在审讯室里待了一个月了,每天,前上司凌柒都会抽空来和他唠唠家常,谈谈人生和理想,告诉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组织记得你的好,你是个大好青年,还有美好的未来巴拉巴拉的……
“初奇,我再和你说一次,”穿着墨绿色西装,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揉了揉眉心,他的眼圈黯沉,显得十分疲惫,“谎报重要情报,引起市民恐慌,以及……在大型聚会上公开杀人。这任何一条罪行都足以让你下辈子待在牢里度过余生,或者明天就拉出去枪毙示众。”
“这一个月我快要忙疯了,不仅要处理你的事情,还要处理你留下的那些烂摊子。但是,我其实明白的,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都这个时候了你也该讲出来了吧,那些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我真的不知道诶,我就一混工资的小人物,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过去,现在正待在保密局的审讯室里,更不像有什么美好未来的样子,何德何能被你们全部惦记着啊……”任初奇单手插兜,靠在椅背上,无聊的数着天花板上的破旧吊顶。
“你现在可不是什么小人物哦……”凌柒翻开档案,指了指上面一个画着红圈的地方,“他们给你取了个新代号——”
“‘背叛者’任初奇。”
“不行啊,感觉完全不如‘福克西杀人魔’之类的霸气唉……”
“我倒觉得,‘反叛者’这个名字更适合你。”
“抽烟吗?”
火苗瞬间窜起 ,任初奇将烟凑了过去,深吸一口,烟雾缓缓从他的鼻腔和嘴角溢出,在空中徐徐飘散。
他眯起眼睛,似乎是在享受着来之不易的熟悉味道,又或是想起了,那些难以忘怀的,浓烈而复杂的回忆。
“至于混工资,没有哪个混子有闲心和精力做到像你这样吧,把这座城市搅的天翻地覆……”烟头忽明忽暗,凌柒随手弹了弹烟灰,再次打量起眼前这个看不出一点儿凶相的年轻面庞。
“扯远了……赶快交代了吧,那两个神秘女子,还有升华之钥的事情。”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唉……”
这样的对话持续了快一个月,任初奇一口咬死,自己从来不认识什么为他提供升华之钥的神秘女子。
那些神奇的钥匙都是他从其他的进化者身上搜刮下来,又或是在某些奇怪的商店里买下来的,因为对方完全不懂它们的价值,所以任初奇慢慢收集了一大批钥匙,掌握在自己手里。
“保密局也研究了很多年的升华之钥,可是一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直到你出现之后,那些早已尘封的知识才开始慢慢浮出水面。”
“我希望你能将这些知识重新分享出来,你应该最清楚,这是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这不是力量,凌柒,”任初奇收敛了笑容 “是诅咒,使用它们,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那些暴走的进化者,他们的惨状你还没有看够吗?这股禁忌的力量,根本不是人类,还有那些普通的进化者可以驾驭的……”
“我确实帮不了你们什么。关于升华之钥的话题,就此打住吧。”
看着眼前这个年龄只有自己一半大的年轻人,凌柒陷入了沉思。
是的,他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去评价升华之钥利害的人,这些不知是谁制作,拥有神奇力量的钥匙,究竟到底是带领人类,走向崭新进化的阶梯?
亦或是通往地狱,加速死亡的跳楼机?
“那我们继续吧,讲讲你的桃花运。”
“什么桃花运?哦,还是那个问题啊……都说了,我真没什么映象啊……”
半年前。
“你们为什么不跟保密局合作?一起研究的话,进展应该会更快吧?看着你俩天天躲在地下室里偷偷摸摸的,说真的挺搞笑的……”
“到了那一步你就真成小白鼠啦……我们也会变成小白鼠的……”
“确实……”
“其实,最重要的是……”路玲爱摇晃着咖啡杯里的小勺,最终指向了面前的任初奇,“保密局,根本不可信。”
“有卧底吗。话说,我好像就算……感觉总有一天我会落网啊,然后被逼着交代幕后的老板到底是谁……”
“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牠已经扎根太久了,连我们也不知道到底藏在哪里。随便把‘知识’还有我们的‘存在’散播出去,会出大事的……”
“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记住什么都不能说。你不认识我们,也不知道我们的真实目的。”
“为什么?至少要给我个理由吧。”
“很简单,到了那时候,我俩应该已经死了。”路颖菲平静地诉说着,像是在描述别人的死亡。
“后面的路,就要你自己一个人走下去了哦。”
“大过年吃火锅的时候不要聊这么沉重的话题啊……”
“那一天总会到来的,我们已经活了太久了,漫长的人生中,所以该做的事情差不多都做完了。”
“到了最后,唯一放不下的,还是你啊……”
“额额额?这算告白吗?”
“你要接受吗?”
“我?还没想过呢,反正我觉得现在的关系……就蛮合适的了。”
“我们离开之后,手上所有的升华之钥都会留给你。虽然到那时,这些东西已经不会对你有太大的帮助了吧。”
“什么女神的遗产……”
“总有人要代替我们。”
“只能靠你了,初奇。你要活下去,一直走下去,直到看到进化道路的尽头,旅途的终点。”
“到头来还是这样吗,给我把话说清楚啊!”气氛逐渐变得凝重,任初奇终于还是放下了筷子,“明明……什么都不肯说清楚,却还要让我保守秘密……”
“没关系的,总有一天,你会找到答案的。”
“和这个世界的真相一起。”
“之前那批失窃的升华之钥,你是最后一个接触到它们的,监控录像也很明显是被内部人员破坏的 ,应该她们让你偷走的吧。”
“那个?那玩意儿不早结案了吗?怎么现在所有的黑锅全往我身上甩?嫌犯也是有人权的啊!”
“就在街角对面,那家离保密局蛮近的弥赛亚咖啡店,你是那儿的常客吧。它的店长路玲爱,好像和你关系还不错啊。”
“羡慕吧。凌柒叔叔你有几个女性朋友啊?”
“她是不是有一个孪生姐妹,紫色头发,还有和你一样的金瞳?她在外面的时候被监控录像给捕捉到了。”
“不知道。”
“路玲爱的眼睛,应该也是金色的吧。而且她好像还来送了几次咖啡,都是你带进来的。”
“我不知道哦。但带她进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毕竟我们表面上还是个正经单位。”
“那一天,她们就坐在你现在的位置,微笑着慢慢消散,变成了白色的流光。”
checkmate(将军)
震惊,怀疑,悲伤,沉默。任初奇眼中所有突然闪过的情绪全部被凌柒尽收眼底。他一早就基本知道了,可还是陪任初奇演了一个月的蹩脚戏。
所有的伪装卸下,任初奇终于恢复了最真实的样子,一个有些沉闷,不爱主动交流,带点悲观,但内心深处却还是……渴望着未来的,二十岁年轻人。
“那一天?”
“那一天。”
任初奇从来不是个迷信的人,哪怕接触了这么多怪力乱神的事物,他依然不愿意相信,有些人的人生会像提线木偶一样任由命运摆布。
但现在,路玲爱和路颖菲确实离开了,就像她们说的一样。
看来,很快也该轮到我了吧。
全盘脱出,大家可能都会死;缄默不言,自己也会死,并且可能还会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死法。
在任初奇的想象中,他已经走到了绝望的悬崖边,只要一脚踩空,就会跌落万劫不复的深渊。
“凌柒——”沉默了许久,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任初奇终于缓缓开口,“我才发现,我很怕死,真的很怕。”
“我怕我还没找到答案就不明不白的死掉了,虽然这个世界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了,我也没有特殊到一定会活下来。”
沙石松动,他最终还是掉下去了,然而,有两双手死死地拉住了他,没有让他跌落谷底。
他不敢去看那两张熟悉的面容,他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
“所以——”他仰起头,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可这笑容却带着难以言说的凄凉,“所以,我好像……还是有些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那个……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吧,到时候,能不能帮我,找一个大点儿的牢房,带厕所的那种。”
“帮我……再带几本书来吧,什么都可以,打发打发无聊的时光。”
“这就是你的答案?”
“嗯,这对我们都好。”
“还是选择,一个人承受下来了吗……你真的,很固执啊……”
“这已经不是固执了吧,应该叫……偏执吧。”
“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啊?”
“你不会进监狱,但也不会死在这儿——”凌柒再次在一堆档案里翻找起来,掏出了一份黑色的文件。
“这才是我这个月真正在忙的事情——”他将档案推到任初奇面前,“看过《碟中谍》吗?”
“唉?”
“你现在是伊森•亨特了。待会儿你就自由了。”
“啥?”
“今晚零点后,你就会被驱逐出境,永远不得踏进这座城市半步。”
“从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死’了。没有人会在意你的到底还是死是活。你也不会得到任何的帮助,包括我。”
“潘多拉诺斯,‘白箱’的成员出现在了那座城市。你的下一个目的地就是那儿。”
“要死也给我死在外面,死在路上。”
“说完了吗,我已经签好字了。”
“不在考虑一下吗?其实你也可以拒绝。”
“有啥好考虑的,暂时不用死,还彻底自由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出去了——”
“而且,”任初奇拿起了文件,在凌柒面前晃了晃,“这个文件后半段的内容非常模糊,也就是说,我可以一离开就一路狂奔向任何一个城市,开启新的人生,虽然没有身份证明会稍微麻烦一点。这,不太对吧?未免太宽松了一点?”
“你会放过‘白箱’吗,他们是毁掉你人生的元凶。”
“而且,我怀疑……晦颜也在潘多拉诺斯。”凌柒终于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我希望……你能找到她。”
“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有些事,也只有你能做到了。拜托了,初奇。”
“不,凌柒。该说谢谢的,是我。”
“我会找到晦颜的,我最重要的搭档,也是你唯一的女儿。”
“至于‘白箱’,我一定会送他们上路的。”
他将签好的文件交回了凌柒手中,站了起来,缓缓舒展身体,开始活动许久未动的关节。
“对了,如果我一进来就打感情牌,说什么如果你不交代我出去就得死,你会怎么办?”
“都那个时候了,咱俩不该坐下来握手言和,然后一起出去杀到局长办公室,你做局长,我当副局长?”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局长!下命令吧!”
“玩笑就到此结束吧,”凌柒最后站了起来,紧紧握住了任初奇的右手,“再见了,我最得力的手下。”
是最能干的牛马吧……
“再见了,那个……帮我照顾好姑姑……还有……要小心……保重……”真到了分别的时候,任初奇还是感到有些不舍,支支吾吾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此生最后一次见到凌柒了。
“你不用担心我,我可比你圆滑得多。”凌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露出从容自信的微笑,“真摊到事儿了,我绝对第一个跑。”
“你后悔把我招进来吗?”
“有什么后悔的?放任你这种祸害在外面野蛮生长更加吓人。”
“你还不跑路?”
“跑啥啊,再坚持一下,就快熬到退休了。像我这样好胳膊好腿,全身而退的可太少了。”
“不留我吃个饭之类的?”
“赶紧滚,从明天开始,你的存在就要完全消失了。”
“哦,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凌柒最叫住了任初奇,“一切结束后,你可以去戈拉斯加,那里没有任何法律束缚,遍地都是财富和你这样的亡命之徒,你应该会混的风生水起。”
“谢了,如果我还有命去的话。”任初奇很快反应过来了不对,“等等,我干嘛还要从一个地狱跑到另一个地狱去啊?”
“因为祸害就应该待在他该待的地方。”
“凌柒,我艹你*!”
“不过,你也应该向往着吧……”
“挣脱枷锁,不受任何束缚的灵魂。”
“相信我,那是最适合你的城市。”
“再见了,初奇!”
“别死了啊!”
“活下去,找回属于自己的人生!”
从保密局出来重获自由后,任初奇还是先去了一趟咖啡店。
虽然已经被翻的满室狼藉,连藏在柜台后的秘密小门也被完全打开。
但他还是在地下室的缝隙里,找到了遗留下来的最后礼物——五花缭乱的各种升华之钥静静地躺在牛皮纸袋里,他从里面掏出两把特别的钥匙,一把通体紫金色,而另一把则是粉金色的。
重新握住它们,让任初奇感觉自己好像又再次抓住了,那些珍贵的瞬间,无法忘却的记忆,以及曾经失去过,最重要的东西。
终极之钥,升华之钥里的特殊存在,只有成为“传奇”的生物的体内才会诞生这种强大的钥匙。
而这两把钥匙原本的主人,也不言而喻。
最后一次关上咖啡店大门,任初奇转过身来,微笑着脱帽致敬。
仿佛在为一场盛大的表演收尾。
趁着夜色还没降临,在离高速入口最近的花店买了一束鸢尾花后,任初奇把花束随意摆放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摩托缓缓启动,藏在黑色面罩下的,是一双坚定的金色瞳孔,里面映射着对未来的向往和过去的诀别。
他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为这座城市,还有曾经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献上告别的花束。
摩托冲了出去,速度越来越快,晚风在他的耳边呼啸,鸢尾花随风飞舞。
任初奇正式和了这座生活了二十年,让他又爱又恨,留下了无数刻骨铭心回忆的城市说了再见。
奔向那属于自己,向死而生的全新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