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开到医院的时候,代驾将车停好,周洵酒也早已醒来,他脚上仍穿着拖鞋,而女儿直接光着脚,他将女儿再一次抱着进了医院。
……
周鸢在病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钟,做了阑尾炎手术,术后六小时才能吃流食。
她饿极了,睁开眼睛,没想到周洵竟然睡在病房的另一张床上。
爸爸竟然在这里陪了她一夜?
她身体挪动了一下,身下的床板发出声音。
周洵对睡觉的环境要求很高,在陌生环境很难进入睡眠,立刻睁开了眼睛。
他目光投向周鸢,肩膀支起上半身,嗓音有些沙哑地问道:“怎么?”
周鸢眨了眨眼睛,半晌才说:“爸爸,我饿。”
周洵一言不发地起身,也只是给周鸢倒了一杯温水。
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吸管,周鸢吸了一小口后,就放下了。
两个人自然无话可说,各自躺在床上沉默着直到进入睡眠。
七点过后,周洵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
医生说让周鸢住院两天观察一下,阑尾炎手术是个小手术,周洵很快找来看护,和周鸢打了个招呼就去公司了。
周洵离开前,周鸢眼神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爸爸,你还过来吗?”
“看情况”这三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周洵对上女儿灼热的视线,最后也只是说,“晚上过来。”
说是晚上过来,真的是晚上。
晚上八点,周鸢听到平稳的脚步声中夹杂着细高跟接触地面的声音,做了手术的那个位置又小小地抽动了一下。
果不其然,十秒钟后,病房门被推开,周洵的左手被人挽着,来人提了一大束花还有果篮。
周鸢一天没有吃好,内心本来就敏感,这时也不想说一句话了。
她闭上眼睛,侧头不看人,她想,就算周洵骂她教育她让她叫人,她也不会理睬了。
她心碎地等待着,没想到周洵确实出声了,却不是对她。
“人也看过了,让司机送你回吧。”
周鸢刻意屏蔽了刘艾琳的声音,她只知道她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她和自己说了什么,周鸢一点也不关心。
头顶的被子被一双大手掀开。
“不闷?”周洵惬意地坐在她身侧,对于刘艾琳的到来未置一词。
周鸢不想说话,有时候她不懂爸爸,为什么总要把他的女人往她的面前领。
“不说话?”
周洵难得好脾气,像是丝毫不在意她的沉默,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开始为她削起了苹果。
不过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呢?还没几下苹果已经被他削得少了三分之一,最后他将苹果放到一边。
“今天做了什么?”
周鸢没想到他今天那么好的耐心,她没有盯着周洵看,只是望着那颗苹果。
“没做什么。”
“躺了一天?”
怎么可能?不过周鸢不想多说什么,于是嗯了一声。
周洵闻言皱眉,“下床走走。”
最后,周鸢被爸爸带着在医院楼下绕了一圈。
周鸢几次看着他拿起手机,担心他一会儿还要离开,便说:“爸爸,我觉得我身体没事了,我们今天回家吧。”
周洵的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冷淡,他就这样看着周鸢,将手机收回口袋。
“老实在医院呆着,上楼。”
最后,他依然睡在了她身边的那张床。
周鸢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男人步入中年,睡觉会打鼾,可是周洵没有这个习惯,他即使是仰着睡,呼吸声依然平缓,周鸢借着淡淡的月光看着爸爸的侧影,感到无比的幸福。
她还可以更幸福吗?
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