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小琴镰刀落下前的电光火石间,母老虎余光瞟到了“刀气”。
她一个闪身,往下一蹲,锋利的镰刀从她头顶呼啸而过,那高耸的发髻即刻便被划拉成了半球,落下黑发无数。
这一脸横肉的女人从油光满面成了披头散发,好似一头野猪,惊恐地张着双眼与大嘴,哇啦哇啦大叫。
“你个贱蹄子疯了?!”她几近歇斯底里,她不相信一个死了爹娘的孤女会如此胆大包天,敢杀人。
“你再动老娘试试……”
试试就试试。她话音未落,丁小琴的镰刀就极速而来,其他村妇作壁上观,躲得远远的,生怕殃及自己。
母老虎骂归骂,躲也会躲。丁小琴第一刀横着劈,直接帮她理了个发,她及时蹲下保住了脑袋。
第二刀丁小琴竖着砍,把母老虎衫前的盘扣哗啦啦全劈到了地下,母老虎一个后退保住了她的大胸脯子。不然,奶头当下就没了。
不过,母老虎的大胸脯子在衫子敞开的一瞬跳了出来,众人哗然,使她羞愧难当。
“哎呀!丢死老娘的人喽!”
她叫嚷着抱住双臂,落荒而逃,貌似当真怕了发疯的丁小琴。
“你个小贱蹄子给老娘等着!”
临了,她撂下狠话,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丁小琴提着镰刀对着那膀大腰圆的背影就追了上去,仿佛非把母老虎砍死不可。
母老虎见状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没影儿了,围观人群跟着四散。
谁都不想鸡蛋碰石头,招惹“疯子”。
她们精明着呢,知道为了母老虎被砍一刀丢了性命不划算。
热闹的水淀岸边顷刻安静下来。
“好了……”秦伟忠这才上岸,收了丁小琴手中的镰刀,安慰道:“消消气,别真的伤人伤己。”
他知道丁小琴只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但他担心她用不好刀伤了自个儿。
“怕不怕……”他问她怕不怕被母老虎报复。
“嘁!”丁小琴一脸鄙夷,高声道:“她若上乡公社告状,那我就把她丢我进淀里的事儿全抖落出来!”
“嗯。”秦伟忠点点头,若有所思。
“其实……她上乡公社还好些……”
“还好些?”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秦伟忠的意思丁小琴明白。上乡公社在明,好应付,怕就怕她们暗中搞鬼。
“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呗。”丁小琴语气是轻松,可心里没啥谱。
“有啥事找我。我在。”秦伟忠轻描淡写地说,似乎是不经意间抛出的话。
“好,谢谢叔。”丁小琴圆圆的脸蛋儿瞬间从气呼呼变成了红扑扑,双眼笑成了月牙儿。
秦伟忠抚抚后脑勺避开了她的目光。
两人之间一阵静默。
忽而风起,凉飕飕的,带来些许寒意。
可不是吗,折腾了一整天,此刻已是夕阳西下,暑气消了不少。
丁小琴心叹这是六月天被浸猪笼,若换作腊月,她不定有此般幸运可以上岸。
她抬眼望去,水淀周围的风光依旧,芦苇环抱,荷花簇拥,波光粼粼,淀风习习,让人心旷神怡。
可如今此处只剩下景色宜人,记忆恐怕会因为“浸猪笼”而全然变成负面情绪。
好比废窑洞,那儿酸棘子生长得最好,却因为王寡妇,因为刘永贵,今后她不会再去找不痛快了。
丁小琴叹了口气,蓦然抬首,发现眼前的汉子已经褪去湿漉漉的衫子,袒露出结实的身躯了。
他年纪应该和她爹一般大,至多年轻个五六七八岁,却没有一丝暮气,甚至比屯子上的年轻后生还要健壮。
丁小琴被他浑身的男子气概吸引得挪不开眼。
她知道不该直愣愣地盯着看,可就是控制不住地往他那儿瞄。
突出的喉结,刀削般的锁骨线条,发达的胸肌,以及让人觉得分外安心的强壮的手臂,都在宣称他尚处于男子最精壮的时期。
若不是他发间偶尔闪烁的银丝,丁小琴甚至怀疑他的真实年龄。
其实她更喜爱他腰腹线以下的部分,那平坦又有沟壑起伏的腹部着实引人浮想联翩。
她目光向下移,看见了他干净而深邃的肚脐眼下头有一撮毛发,那是啥东西延伸过来的,丁小琴心知肚明。
再往下……再往下她不好意思盯着了。
总之他黝黑发亮的肌与肉,她光看一看就身子苏麻,连腿都软了。
其实她不知道,更不好意思的是秦伟忠。
他这一边也是心理活动多多。
他先是不知她好端端的怎么失了神,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满脸潮红。
“受寒了?”
他看她还穿着湿衣服,想提醒她换下来,却发现湿衣服下她婀娜多姿的身躯几乎透明。
他毫不费力地便看到她丰满的双乳高高地挺立着,上面两颗“小酸枣”凸出得尤为可爱。
特别是它们已经明显勃起、肿胀,把她的外衣挺挺地撑起,露出桃色,诱惑得人想一口含在嘴中吮吸、含舔,使得花香、奶香穿梭于舌间、齿间,沁人心脾。
他本不想看,奈何那副身子实在太好看了,让他没办法不目不转睛。
哪怕她小腹下、双腿间明显透出一簇黑色在告诉他,再往里便是她的私处,那里有她身子最柔软的地方,热烘烘、湿漉漉、滑溜溜的,可以让他享受到人间最销魂的快乐。
但这是不对的,不应该联想,他拼命控制自己,告诫自己再这般胡思乱想便和刘永贵那帮子下流坯子无异了。
可惜,他控制不住,他双足好似被钉在了地上,裤裆里的大家伙已经堪比铁棒,让他恨不得直捣黄龙与她最柔软之处来个激烈碰撞、猛烈摩擦、剧烈挺入。
“呜~~山羊角,对青滩,青滩才算鬼门关。呜~~鸡冠石,生得高,豆子石上浪滔滔~~”
晚风吹行舟,远处渔人的号子声惊醒了气血上涌的两个人。
秦伟忠毫无征兆地跳入淀中,激起浪花无数,吓得丁小琴一跳。
“叔,你干嘛?”丁小琴左右张望,转眼就不见了秦伟忠的人。
但她一点儿都不忧心他会怎样。
这人只差一个鱼鳃就是活脱脱鲛人一只了,她担心个啥?
还有,她需要担心吗?
不久,秦伟忠破水而出,双手把他一头浓密而又带着少许银丝的黑发向后一抚,满脸水珠照映出他轮廓的深邃,而那双臂硬朗的线条再次展露无遗。
“叔……”丁小琴第一次知道何谓真男人,哪怕她只是肤浅地被他的外形所吸引。
“从前咋不觉得咧?”她很好奇。
此时秦伟忠在淀里游来游去,摘下两片荷叶拿上岸,一前一后贴在了丁小琴胸前、背上。
“干哈?”丁小琴一头雾水。
在省城时她看过人家城里人讲派头,爷们会送婆娘鲜花,不知这怪人送荷叶干啥?
“那淀里或含苞待放,或鲜艳盛放的芙蕖不比荷叶好看?”她心里面直打鼓。
“给丫头拿来挡一挡。”
经他提醒,她才发现她浑身几乎透明,几乎裸露在他面前。
丁小琴羞得满脸火烧,乖乖抱着两片荷叶在村民们奇异的目光下由秦伟忠护送回家。
可还没跨进家门,远远在院外她就傻眼了……
“这群天杀的!”她气得怒火中烧,一口鲜血涌上来直冲头顶。
“丫头、丫头……”
似乎秦伟忠有呼唤她,但丁小琴啥都听不见了。